如果有一个陈珊妮是重要的

天真的邪气

华语乐坛著名性格派女星陈珊妮不慌不忙地发表了新专辑《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这时，离她上一张专辑《后来我们都哭了》已有四年。今天，听陈珊妮的新歌，如同等奥运，而乐迷的耐心得到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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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专辑无论是在立意、气质和变数上，都实现了一次稳定的转折。在今天华而不实的华语乐坛，她还是依然的孤傲不羁，丝毫没有取悦我们廉价情趣的趋势。她心底的秘密情欲，她骨子里天真的邪气，连同她身体内端庄的寂寞，迄今为止依然没有枯竭的迹象。在音乐审美已远远低于娱乐价值的今天，让我们惊叹且自豪的是，陈珊妮竟然丝毫不受低迷世道的影响，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深情、从容而知足。对于陈珊妮的创作来说，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那就是：无法释怀的瘾。


我们承认，陈珊妮之所以让我们分外珍惜，是因为她的坦诚。某些怪僻的人性，某些怪僻的情趣，某些怪僻的想象，一直都不是流行音乐倡导的主旋律，但它们在陈珊妮的歌中都可以稳稳地扎根，暗暗地孕育，缓缓地茁壮。这样奇特的基因造就了陈珊妮的音乐是一种生长周期不稳定的植物。她的阴郁，交合着殷切，以及一些莫名的隐喻，让人陶醉，也让一些长期被压制的郁闷和委屈逃之夭夭。


无邪得不像话


新专辑是一张双唱片，第一张是正式大碟，第二张是之前未发表过的4首歌。新作呈现了比陈珊妮过去任何一张专辑更加超现实的色彩，那些神秘跳跃着的音色烘托出一股迷离的童话气氛。这是陈珊妮首次在内地录音，北京亚洲爱乐乐团的弦乐乐章为整张专辑平添了肃穆的基调，但其间流动的却仍是陈珊妮一贯的缓拍电子走向，且更低温，凝重，沉着和冷艳。没有激烈的鼓点，可你会觉得，越是平缓的旋律，底下蕴藏的能量越是持久。


开场曲就叫《离别曲》，够压抑了吧。曲是改自肖邦的，陈珊妮的词填得正如歌中所唱“无邪得不像话”。她以一种回忆的口吻，缅怀着我们生命中最美的时光，都是听摇滚乐度过的。陈珊妮歌唱的音量很轻，仿佛在讲述一对害羞情侣的故事。在平缓的电子氛围中，这个感伤的题材被改造成了一篇科幻小说。陈珊妮的浪漫的确是不动声色的。主题曲《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张扬，没有曲折动听的旋律，陈珊妮大部分时间里都在重复着一种低沉的语气。但她个人推敲的人生哲理让歌词一段段闪亮起来。


至此，陈珊妮已经坦白了《如果有一件事是重要的》的核心：不必拘泥于音乐风格的转换，思考的循环式流动会让歌声在一瞬间就成为永恒。


你是我的酒


风格原来只是音乐的外在，内心才是决定音乐平衡的关键。《你是我的酒》讲述的是软弱和折磨之间的故事，它呈现的是爵士老黑胶唱片的恍惚感，陈珊妮把歌唱的速度又放慢了一倍，这增加了怀旧的质感。


《演歌》散发的是温暖的探戈曲风，但它的主题一点也不温暖：当恋人还没有变成丈夫之前的情外恋插曲。陈珊妮情歌的方向，总是惯性地瞄准那些失败的案例。《穿你穿过的衣服》延伸了一种固执的情感：当恋人已经变成了下一个，但之前那个人的影子却紧紧贴附，狠狠穿透。陈珊妮柔韧的歌声像在指挥一支小夜曲。决不会让自己的歌“变成一般轻浮哼唱”的浅薄之作，因为她知道，“肖邦最恨流行的歌。”


《夜色》绝对不像歌名那么浪漫，舞曲式曲风呈现了陈珊妮天马行空的想像力。DJ小四变奏的采样为这首不忠题材的作品打上了一层寂寞的底色。结尾曲《苹果花》是陈珊妮首度演唱别人（米山正夫）填词的歌，这可能是专辑中结构层次最多的一首，陈珊妮慵懒的唱腔很有古旧色彩，像是一部快要失传的老电影配乐，华丽甜蜜，但光影斑驳。《抒情歌曲》、《粉红色》、《寂寞的诗》等4首过去式Demo放在新专辑里并没有过期，因为这些短歌有着更长远的回味空间。


暗黑公主依然优雅


对陈珊妮的吟唱生涯来说，这也许不是最重要的一张专辑，但它应该是陈珊妮有史以来音乐性最丰富的一张专辑，而对于丰富，她没有刻意去捕捉，而只是随意撒网。在重复的冰冷中，暗黑公主依然优雅的面对着那片倾斜的荒原。没有大幅度的动作，没有颠覆性的词汇，甚至连微笑也废除了。当更多的独立女歌手纷纷用丰满的肢体表情营造自己的音乐线条时，苛刻的陈珊妮却只是做到了用情感的锁骨去直抒胸臆。


“不慌不忙，青春的低频将延续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