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轶可《夜车》：小时代之大学问

搭着史泰龙领衔主演的新片《敢死队》，曾轶可发布了她的2010全新单曲《夜车》——好吧，说笑说笑。

对于非“可爱多”来说，《夜车》应该是曾轶可至今为止最好的作品。曾有朋友质问我说，如果没有“快女”舞台上那些表现，曾轶可一开始就以专辑中展现的面貌示人，她还会有争议吗？这是一个残酷的问题，毕竟我们的确忽略了许多词曲唱作人在创作最初时的作品原型大都是粗糙的这一事实。当然，曾轶可作为一个音乐创作领域中的初学者，其表达手法等方面的能力确也有待提高，但她最宝贵的地方在于，她破天荒地用音乐这一形式把“90后”的专属内心世界展现到公众面前，她唱友情，唱并不成熟的爱情，幼稚但单纯。这些都是史无前例的。

在曾轶可首张专辑《Forever Road》里头，我们看到了其歌曲中蕴含的可塑性和扩容性。那些当初简陋不堪的自弹自唱Demo，如午夜的南瓜车一样，摇身一变，让人咋舌——并非说绝对程度有多优秀，但相对程度上已经提高了至少两个以上的台阶。《夜车》也如此，正式版本与之前曾轶可在现场弹唱时相比有天渊之别。毕竟，如今的曾轶可不是陈绮贞，她会的和弦有限，右手指法、节奏型也有限，还不足以用一把吉他就能撑起场面，她需要编曲和后期制作的力量。但编曲和制作并不代表这是“假”的音乐。反之，任凭外部如何变化，曾之情感还能够得到最大化的表达，这是她身上最可贵之处。

《夜车》是今年下八年我反复聆听次数最多的华语新作品（另一首是年度最佳神曲《爱情买卖》）。在这首略带着英式吉他流行曲风味的作品中，前奏滑过的木吉他solo是副歌的变体，琶音与泛音的结合很讨喜；主歌采用了周杰伦式的咬字与节奏，体现了曾轶可所受到周董的强烈影响；她弱化了大部分的歌词，但在副歌到来时却又变得无比犀利；全曲采用了“A-B-A-间奏-B”这样一个最具有青春期特色的必杀架构，在“失信、失望、失恋、失落”的坚决中带入电吉他的间奏，用了一个最保守也最安全的失真音色来调动歌曲的情感走向；到了最后，收尾末句旋律初听觉得是败笔，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一个Ending又是多么符合小镇青年的审美习惯。

如果说歌曲的旋律几乎没有缺点，那《夜车》的歌词更是痛快地打到了“90后”的七寸。在郭敬明的商业文学里，他开创了一种“小时代”的大陆设定，创立了一套迥异于传统中文世界的语言物象体系，而《夜车》正是来源于此。在语境缺失的条件下，曾轶可用朦胧的叙述，喃喃自语，把90后非主流最爱的“跟自己说话”“不停地抽烟”统统掏了出来，每一发都命中红心。“这样的小城市，我不会来几次；小城市的故事，黑夜里最相思。”将这一切展现到极致。去小城市做些什么？从哪里出发？具体到哪里去？同行的究竟是什么关系？这道填空题有无限可能的答案，或是网恋，或是异地恋，或是告别，我在《夜车》之前愧疚于自己想象力的贫乏。在杜拉斯、安妮宝贝、郭敬明逐层的去真存伪的过程里，语言中所描绘的感情越发地符号化、抽象化和同质化，曾轶可从前辈的手中将其发扬光大。

所以，我才说，“小时代”里有“大学问”

对于曾轶可来说，她的未来还是那个老命题：青春小说教主是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事情，她的生命周期能有多长？